“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来关心社会建设事业和社会企业发展,我们的社会就会变得越来越好。”1月6日,北京社会企业发展促进会(下称“促进会”)会长杨剑涛在接受问专访时说。
北京社会企业发展促进会成立于2018年3月。成立以来,促进会举办了中国社会企业论坛北京峰会,发布了《北京市社会企业认证办法(试行)》,首次开展了对社会企业的认证,并研究建立促进社会企业发展的协调机制。
在促进会的推动下,北京的社会企业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有了较大提升,引发业内的广泛关注,也引起了社会的较大反响。
“未来,促进会将充分发挥社会企业会员组织作用,建立社会企业联盟,为社会企业搭建起交流、合作、共享平台,推动社会企业的运行机制、行业标杆、品牌提升、社会形象以及发展能力等五项建设,成为北京社会企业的‘娘家’。”杨剑涛说。
“中国发展社会企业恰逢其时”
问:您什么时间开始关注到社会企业并进入到这一领域的?能否简单介绍一下。
杨剑涛:我关注社会企业得益于时任市委社会工委书记、市社会办主任宋贵伦同志。多年来,宋书记始终心怀社会建设事业,情系社会企业发展,使我深受感动。
在2017年的一次会议上,我和宋书记说起社会企业在中国的发展,就萌发了成立一个旨在促进社会企业发展的社团组织的想法。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宋书记的肯定和赞赏。正是在宋书记的支持和鼓励下,2018年初,北京社会企业发展促进会应运而生。
我愿意分出精力思考并推动社会企业的发展,是出于对宋书记的敬佩和对社会建设事业的热爱。我相信,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来关心社会建设事业和社会企业发展,我们的社会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问:促进会成立以来,具体开展了哪些工作?
杨剑涛:促进会自成立以来,作为首都社会企业“领航员”的重要行业组织,始终坚持以党建工作为引领,以服务首都社会建设、推动社会企业发展为己任,举办北京社会企业发展论坛,搭建社会企业认证电子化综合服务平台,组织开展社会企业认证和影响力评估,培育具有北京特色的社会企业行业生态,创造出社会企业发展的“北京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特别是今年,在疫情冲击和经济下行压力下,促进会充分发挥行业协会的优势和作用,多次举办线上线下高质量培训,探索分享疫情之下的社会企业发展之道,为社会企业商业向善持续赋能,充分体现出了首都行业组织的担当作为。
问:开展工作的前提是明确社会企业的定义和范围。北京市对社会企业的定义是什么?
杨剑涛:2018年促进会成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专家组出台了《北京市社会企业认证办法(试行)》,首次开展了对社会企业的认证。该办法中,我们对社会企业作了如下定义:北京市社会企业是指以优先追求社会效益为根本目标,持续用商业手段、产品或服务,解决社会问题、创新公共服务供给,并取得可测量的社会成果的法人单位。
问:该办法的发布使北京社会企业发展有了可参照的规范标准。在您看来,为什么要支持社会企业发展?
杨剑涛:社会企业由于兼具社会目标与商业运营的属性,已为成国内外政府创新公共服务供给的重要合作伙伴。社会企业作为推动社会创新的重要力量,充分体现了“企业为体、社会为用”的深刻内涵,已经逐渐演化为一场全球性的公益创新热潮。全球实践证明,社会企业在扩大就业、减少贫困、保护环境、社区发展、改善社会公共服务等方面能够做出巨大贡献。当前,中国发展社会企业意义重大,恰逢其时,应当大力推进。
“北京社会企业发展的整体生态环境日趋向好”
问:近些年来,社会企业理念在我国得到了广泛认同、形成了初步共识。北京、成都、深圳福田区等多个地方政府出台了社会企业和社会投资领域的政策。与深圳、 成都等城市相比, 北京社会企业发展呈现什么样的特色?
杨剑涛:作为全国政治、文化中心,北京公益氛围浓厚,头部资源聚集,相对国内其它地方来说,北京市社会企业发展在规模性、专业性、国际视野方面处于领先地位,拥有一批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优秀社会企业,包括同心互惠、聪明空气、保益互动等。社会企业民间交流紧密,行业活动频繁,潜在的社会企业数量也较多。
在未来,北京市社会企业发展应保持优势,继续发挥全国甚至世界范围内的模范带头作用,以认证的方式识别和发现社会企业,继续做好“量”的工作。同时,以影响力评估的方式发掘和培育一批优秀社会企业,有的放矢,做好“质”的工作。
问:北京社会企业的现状是怎样的?有哪些发展的有利条件?
杨剑涛:北京认证的社会企业以2010年后成立的小微企业为主体。他们社会目标明确,多数机构设置了利润分配限制和资产锁定原则。市场运营能力逐步增强,经营性收入占八成以上。主要客户以政府为主,并向其他市场客户扩展。最终受益群体以大众为主,兼顾特殊群体。产品和服务的专业性、创新性强,具有较好的可推广性,部分机构已产生规模化社会影响力,作用范围覆盖北京、辐射全国、甚至引领世界。
北京社会企业发展的整体生态环境日趋向好。除了政府政策层面的积极回应以外,行业性组织、民间支持机构、智库及学术机构也是推动北京社会企业生态发展的有利条件。
问:社会企业发展中面临哪些突出的问题呢?
杨剑涛:北京社会企业发展取得了显著进步,但站在首都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局中看,社会企业仍是小众群体,处于发展起步阶段。其面临的主要问题集中在政府支持政策不明确,社会企业的获得感不强;有的社会企业商业模式不甚成熟,要么可持续发展能力欠缺,要么容易产生社会使命漂移;社会各界对社会企业的认知度不高,合作洽谈成本高,社会共识仍未达成;政府对社会企业这一创新群体还存在管理和服务空白。
2020年以来,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北京社会企业也不同程度地面临业务难以开展,流动资金吃紧,工资房租压力大等困难。但也有的社会企业逆势成长,在疫情洗礼中进一步彰显社会责任担当、进一步转型线上服务、进一步拓展业务领域,体现出社会企业独特的韧性与成长性。
“成为北京市社会企业的‘娘家’”
问:从整个经济社会的大环境来看,我国社会企业未来的发展面临哪些困难和挑战?
杨剑涛:我认为,我国社会企业发展目前还存在着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社会公众对社会企业认识不足。社会企业的公众知晓度还比较有限,媒体对社会企业的报道不多,理论研究也有待进一步深入等。
二是社会企业发展的政策制定和制度支持滞后。虽然现在已经北京、成都、顺德等地方政府在探索,但还缺乏统一、普适性的法律认可。中国社会企业合法性困境的解决不仅需要社企行业本身的进一步成熟,更要依托于广泛的制度环境的完善、文化传统的革新以及公众认知提升等多方面的共同努力。
三是社会企业的组织能力建设和支持生态建设还需要加强。与普通商业企业或慈善组织相比,人们往往会对社会企业的实践及其混合效益的创造提出更高的要求。目前有的社企业还是存在着社会使命界定不明确、市场动作模式单一、核心竞争力不足、创新性有限等亟待解决的问题。
问:在共同富裕及第三次分配的大背景下,我们应该如何看社会企业的发展前景?
杨剑涛: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正处于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关键时期,社会企业发展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和巨大的发展挑战。
“十四五”规划明确要激发各类市场主体发展活力,为推动未来五年社会企业前行擘画出了美好蓝图;党中央明确要求要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刚刚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正确认识和把握实现共同富裕的战略目标和实践途径,为推进社会企业发展的战略布局指明了前进方向;基于社会治理创新背景下的服务型政府逐步建立,为社会企业可持续发展提供了重要保证;以优秀企业公民角色自觉承担社会责任的广泛共识初步形成,为社会企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这些有利条件和难得机遇,为社会企业阔步前行指明了发展方向,拓展了实践土壤。
问:促进会未来的发展规划是怎样的?
杨剑涛:接下来,促进会要认真落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部署,充分发挥社会企业促进会会员组织作用,搭建政府服务、社会对接、交流合作和宣传推广的平台,推动社会企业的运行机制、行业标杆、品牌提升、社会形象以及发展能力等五项建设,真正成为北京市社会企业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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